第一章

姜国近海,王室信奉神灵。

身为公主的她出生时天降异象,刚出生便被定为神女。

却无人知,她从出生就注定会在二十岁时走上祭坛,以自身献祭神灵,护佑姜国。

即使打小便受尽娇宠,可她不争不抢,在自己短暂的人生中,金银珠宝够用就行,就从不主动向父皇要些什么。

直到十七岁那年,她爱上了姜国的大司空,当今相国的独子。

她第一次向父皇祈求赐婚,到如今,他们已成婚三年。

如今,距离她的二十岁,还差一年。

她已经在神位前跪了三天三夜,只为诚心祈祷千里之外的水患能得以平息。

直到祖庙大门被人推开。

门口男人逆光而立,风尘仆仆却身姿挺拔。

姜国大司空,亦是她成婚三年的夫婿。

“水患已平息,臣来接公主回府。”

他站在门口,冷淡行礼。

她望向他,眼底晶莹闪烁喜色。

身旁的大祭司当即躬身呼道:“幸得公主诚心祈愿,终于感动神灵,得以让水患平息!”

闻言,男人冷淡眉间便是一蹙。

只一瞬,却生生刺在她眼里。

她眸底晃过愧意,没人比她明白,这次水患的最大功臣是男人,可所有功劳却会被归于她的诚心祈祷。

回府后

傍晚之时。

男人带着一名身着素衣的清秀女子进了家门。

她心口骤然一紧,看向他:“这位是?”

话音才落,那女子当即向她行礼。

“小女见过公主。”

一旁的男人神色微动,向她开口解释:

“公主,她父亲是我部下,在此次治水中不幸染病身亡,将她托付于我照顾。”

听见这话。

她眼里也泛起些许怜惜。

她当即友善地牵起女人的手,笑笑:

“原来如此,姑娘若愿意的话,可以做我的贴身女官。”

公主的贴身女官向来是由王室经过严密筛选才能担任,有这一层身份加持,即便对方是个孤女,也无人再敢说她的不是。

然而此话一出。

面前的女人却神色一僵,红了眼圈看向驸马。

她不解,却见男人神色一凛,缓声开口——

“公主,臣意欲纳她为妾。”

一瞬间,耳边好似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。

她怔怔然看向驸马,喉咙在这一刻竟像是被棉花堵住般发不出声。

成婚之时,她确实答应过他,日后若是有喜欢的人,她不会阻拦纳妾。

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??

她又见男人深深一礼:“公主要罚我都受着,但她一定要过门。”

望着他眼中为了娶另一个女人的坚定。

她心如刀绞。

手不觉紧攥,指甲刺入肉里,痛意让她回过神来。

她眼眸轻颤,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平

静。

“我可以答应你,但能不能等一年后再过门?”

他迟疑,想再说什么。

女人却抢先体贴答应:“只要能在他身边,奴怎样都愿意的。”

此事定下。

次日,她从宫中回府时,已是黄昏,还未踏入门,却听见书房的一阵笑语。

抬眼看去就见书案边,驸马正和女人讨论着书籍,不时开怀大笑。

脸上是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的欢愉。

心口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揪起,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
直到此时,她才知道,原来他爱一个人是这样的表情。

她仓皇转身要走。

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突然干呕。

她听见他语气担忧问:“怎么了?”

这样紧张的语气让她脚步一滞。

她加快脚步,不愿多听。

可女人温柔的声音还是窜入了她耳中:

“无妨的,女子孕初都是这样。”

霎时,如惊雷贯耳。

她僵在原地。

原来她已经怀孕了??

瞬间,她头如千斤重,胀得发疼。

没走两步就险些晕倒,被一双熟悉的大手稳稳扶住:“公主。”

男人抬手摸上她的额头:“公主,您受风寒了,我叫人去请医官。”

旋即,他将她打横抱起。

她顺从被他抱上寝榻,视线却一点点模糊起来。

男人将她放在床榻上,正要离开。

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,她忽地伸手抱紧了他。

她将脸贴近他心口,听着他心跳,哑声问道:“当初你愿意娶我,是不是代表你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?”

对方身形僵住。

半晌。

她听见他叹息一声,将她轻轻拉开。

“公主是病糊涂了,您是君,我是臣,君臣有别。”

“照顾您,是臣的本分。”

君臣有别。

四个字如同重石狠狠砸在她的心上。

她紧攥着他衣角的手终究还是松开来。

…………

她这一病就病了好几日。

自那晚之后,男人也迟迟未归。

她派人去打听,回来的侍卫禀告她。

“西境小城又起水患,大司空正与同僚商议救灾之法,要晚些才回。”

闻言。

她心头一怔。

最近这几年,姜国的灾害愈发频繁了。

不知不觉仿佛就在应着当初的预言一一唯有公主献祭,方能平神怒。

她不觉失神。

这一等,便等到了深夜。

驸马步履匆匆回来,见她还点着烛火坐在案前,疑惑问:“公主怎么还不睡?”

她就问:“水患情况如何了?”。

“西境地势艰险,还需谨慎商议,是个难题。”

见他饮了一口茶,眉头紧锁。

鬼使神差般,她开口说:“自幼父王便说我有神灵之力,若是我以身献祭,或许真能护佑姜国百年安宁……”

……

成婚三年对姜思语相敬如宾的夫婿,却在纳妾次日咒她去死。

可他不知道,她在二十岁当天真的会死。

姜思语是公主,也是姜国精心献给神灵的祭品。

……

姜国,王室祖庙。

姜思语已经在神位前跪了三天三夜,只为诚心祈祷千里之外的水患能得以平息。

直到祖庙大门被人推开。

门口男人逆光而立,风尘仆仆却身姿挺拔。

尤旭瑄——姜国大司空,亦是她成婚三年的夫婿。

“水患已平息,臣来接公主回府。”

他站在门口,冷淡行礼。

姜思语望向他,眼底晶莹闪烁喜色。

身旁的大祭司当即躬身呼道:“幸得公主诚心祈愿,终于感动神灵,得以让水患平息!”

闻言,尤旭瑄冷淡眉间便是一蹙。

只一瞬,却生生刺在姜思语眼里。

她眸底晃过愧意,没人比她明白,这次水患的最大功臣是尤旭瑄,可所有功劳却会被归于她的诚心祈祷。

姜国近海,王室信奉神灵。

而姜思语出生天降异象,刚出生便被定为神女,因此,但凡姜国有灾害,姜思语皆要在祖庙诚心祈愿,直至平息。

姜思语起身时,腿脚已然发软。

刚踏出庙门,旋即天旋地转,她人已经被尤旭瑄打横抱起。

他宽厚的胸膛一如既往温暖。

姜思语将头靠在他肩膀上,温声开口:“多谢。”

尤旭瑄神色依旧冷淡,并未说话,只是抱着她上了辇车。

回府途中。

忽闻一阵喜乐声。

循声看去,竟是尤旭瑄的父亲尤相国又纳妾了!

尤相国满怀喜色怀拥美妾,尤旭瑄的母亲尤夫人站在一旁,面冷如铁。

见到二人的车辇,管事正欲上前。

尤旭瑄却是目不斜视,径直让辇车驶过相府。

那态度仿若陌生人。

回到大司空府。

那喜乐声仍然清晰入耳。

尤旭瑄抱着姜思语下车,姜思语有些担忧:“相国如今这一遭,夫人怕是又要提和离了。”

前几年,尤夫人便提过一次和离。

在都城闹得轰轰烈烈,最后还是以尤相国发誓再不纳新妾为终。

谁料如今,尤相国却是再次破了誓。

尤旭瑄却似毫不在意,他将姜思语抱向榻间,语气冷淡回:“没感情的婚姻本就是折磨。”

心陡然一颤。

姜思语没了声,静静看着他。

“公主,你好生休息,臣还有公事处理。”

语罢,尤旭瑄便匆匆离开。

屋内安静无声。

一瞬间,姜思语的心里涌上无尽孤寂。

她忍不住惶恐般想。

尤旭瑄和她这段婚姻算有感情吗?

这段婚姻,本就只是起始于她的一厢情愿。

是父王看出了她的爱慕,当即赐婚。

——“寡人只想公主顺心。”

世人皆说她受尽娇宠,却无人知她从出生就注定会在二十岁时走上祭坛,以自身献祭神灵,护佑姜国。

而现在距离她二十岁,只剩一年。

……

傍晚之时。

尤旭瑄终于回来了。

姜思语欢喜上前去迎,却见他身后还带着一名身着素衣的清秀女子。

心口骤然一紧,姜思语看向尤旭瑄:“这位是?”

话音才落,那女子当即向姜思语行礼。

“小女姬月,见过公主。”

一旁的尤旭瑄神色微动,向姜思语开口解释:“公主,姬月父亲是我部下,在此次治水中不幸染病身亡,将她托付于我照顾。”

听见这话。

姜思语眼里也泛起些许怜惜。

她当即友善地牵起姬月的手,笑笑:“原来如此,姬月姑娘若愿意的话,可以做我的贴身女官。”

公主的贴身女官向来是由王室经过严密筛选才能担任,有这一层身份加持,即便姬月是个孤女,也无人再敢说她的不是。

然而此话一出。

面前的姬月却神色一僵,红了眼圈看向尤旭瑄。

姜思语不解,却见尤旭瑄神色一凛,缓声开口——

“公主,臣意欲纳姬月为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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